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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铁血和放手

第四章 铁血和放手

来到要塞中心,就听到长老会的人在会议室里吵来吵去。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就行了。”郑其铭说道,进去前,向罗霖阳和许斌点了点头。

郑其铭走进会议室,没有人理会他。

“咳!”郑其铭轻咳一声,所有人便都安静了下来。

“陛下,您来了。”会议室里只有坐在最外面的年轻人和中年人站起来,鞠了一躬,郑其铭点点头,然后走向最中间的位置。

坐在中间位置上的是一个70岁的老人,这人见郑其铭径直走来,纹丝不动。

“西萨克斯法律里面,是不是规定了议会会议时王应该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以便听取意见?”郑其铭走到位置前,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陛下,臣觉得您还没有能力坐在这里,需要再过几年锻炼才行。”老人开口道。“哦?那先王18岁继位,第二天会议上就坐在这个位置,当时的议员们不也没说什么,怎么到了我这就成了能力不足了?还是说,在座的各位是认为西萨克斯的王改姓陈了?”

老人有些坐不住了,但面部上还是尽量保持镇定,“陛下,请注意场合。”

“该注意场合的是你吧!”郑其铭不再藏着掖着,大声说道,“趁着先王出兵在外,败坏制度,课收重税,如今的情况,你陈斌礼要负很大的责任!我不否认几位先王穷兵黩武严重滞后了国家的发展,但在座的各位敢说这些政策和各位没有半点关系吗?

“尤其是你,陈议长,你掌控议会20年,对先王卑躬屈膝,说尽好话,对外却坏事做尽,滥用议会权力,培养自己的党羽,甚至染指军队,想把整个西萨克斯军队变成你的护卫队。陈斌礼,你以为你做的这些我真的不知道?反正脏水只会泼到王族身上,所以你就敢乱搞是吗?”

“郑其铭!”陈斌礼见郑其铭如此,也撕破了脸皮,“老夫让你活到现在已经是很仁慈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哦?这么说,是你让我活到了现在?”

“难道不是?要不是老夫将飞机停在机场,你怎么可能逃出星殿?”

“是吗?”郑其铭笑了笑,“可陈议长口中的机场距离星辰殿足足有八十克尔(八十公里),难道陈议长料事如神,知道第七空战师的战士会将飞机开到星辰殿上空?”

陈斌礼握紧拳头,没有说话。“陈议长不说话了,好,那么我来说。你料定我无路可走,只能死守星辰殿,所以才会将飞机停放在距星辰殿最远的机场,这样一来,就算我能逃出星辰殿,也不可能安全到机场,就算到了机场,也不可能开走飞机,因为上了锁的飞机,谁都开不走,再说,也许在我们到之前,飞机就已经落到叛军手里了。

“可惜啊,陈议长,你这个方案里最大的缺陷就是你完全忽略了两队人马同时行动的可能,更没有料到我们当中会有能通过电路解开加密锁的人。连这些都没预料到,亏你还是个20年的老议员。

“你做这些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趁着这场内乱将我陷在星殿,这样,西萨克斯没有了王,不就是你掌权了吗?”

“哼,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证据在那?”陈斌礼丝毫不乱,“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这么做了?”

“你是想要证据?”郑其铭笑了,“先听听守卫机场的人是怎么说的吧?”

陈斌礼一愣,看向门口,没有走进任何一个人,倒是郑其铭拿出一支录音笔,“这是我在前往库耳湖要塞途中降落寻找补给时遇到的一名机场守卫,她在死前告诉了我守卫机场的内幕。请在场的技术员帮忙检查一下,看看这只录音笔里面有没有任何插入的信息,以及能否和门外几位的声音对得上。”

技术员仔细检查了录音笔,到外面采集了许斌等人的声音对比后摇了摇头,“所有的录音都是这只录音笔的源文件,也和外面几位的声线对不上。”

“谢谢。”郑瀛轩点点头,并将录音笔对准扩音器,一个女声传了出来:“叛军进攻星殿时,飞行侦察团在市区经历了惨烈战斗,好不容易冲出包围,却接到了守卫机场的命令,当时人手完全不够,但上头以陈议长的名义威胁我们必须去守卫机场,否则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呵,这能说明什么?老夫让飞行侦察团去守卫机场,好让你们到机场时有个接应,这难道不对吗?再说,即使和门外的人对不上,说不定也是找人编造的!”

“是吗?”郑瀛轩笑了笑,拿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上的水印清楚地显示是来自飞行侦察团女兵队的,照片上清楚展示了机场的惨烈战事。“请问陈议长,我有能力在半个月内制作出那么逼真的照片和防伪的水印吗?”

“你!”

“我知道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当时离机场最近的是第七空战师地面特战旅,但这支部队却被你调到了市区。飞机那么重要,谁都知道叛军会把飞机作为重点目标,那你为什么不让战斗力更强的特战旅抽出一部分来守卫,而是让刚刚突围,十分疲惫的飞行侦察团去守一个他们根本守不住的地方?”

陈斌礼刚要说话,但郑其铭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因为你希望我冲到机场时发现飞机落到叛军手中,守卫部队全军覆没,这样一来我就不可能撤出星殿,那你当然就可以掌控整个西萨克斯。如果成功,那接下来恐怕就是和迪拉克和谈,将西萨克斯领土划入迪拉克了吧?”

“郑其铭,你!”

“遗憾的是,你失败了。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这样的操作,许斌不会抢走军用车将我和郑欣妍救出星辰殿,秦立新和张予也不可能找到罗霖阳驾驶飞机离开机场。”

郑其铭的话成功激怒了陈斌礼,陈斌礼拍着桌子吼道:“郑其铭!你对老夫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老夫本以为你会乖乖死在星殿,没想到你居然能逃到这儿来!这也好,省了我不少力气,你不是想搞清楚吗,那就去牢里想清楚吧!”

郑其铭笑了笑,“王辰,把东西拿出来。”

坐在最外面的青年点点头,将几块勋章扔到陈斌礼面前,陈斌礼低头一看,顿时面如死灰。“这,这怎么可能?”

“陈斌礼,你似乎忘了,国家给你的权力,随时都能收回来!这些年你独断专行,肆意妄为,却没注意到,先王早就把你的大部分权力慢慢剥夺了!你以为你权倾朝野,其实,不过是先王准备杀鸡儆猴的工具罢了!”

陈斌礼失去了刚才的威风,跌坐在椅子上。

“像你这样没什么头脑,却肆意妄为的家伙都能掌握议会二十年,我也就明白为什么这一百多年来西萨克斯会变得那么堕落!这是历代先王的失职,也是整个王族的失职!

“但是陈斌礼,扳倒你可不只是我的意思,先王逝世前给我的信函里就有宰了你的意思!你别以为我找不到任何证据,你当初滥用私刑,贪污受贿,这些证据我从16岁就开始搜集了,这些罪状加上先王留下的证据,足够枪毙你一百次了!你多活了70年,也该给西萨克斯法律一个说法了!同样,在座干过不少肮脏事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你们也一个逃不了!”说完,一群警察冲进来将陈建斌在内的19名长老会成员全部带走,当天法庭在大量证据的支撑下将陈斌礼等人全部判处死刑。凌驾于议会的长老会在这一次会议中几乎被一锅端掉,剩下的王辰父亲因为不同流合污保住了命。

死刑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郑其铭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听到消息后,郑其铭睁开了眼睛,“从今天起,长老会,不复存在。”

下面传来了阵阵议论声,有人刚要说话,便被郑其铭打断了:“这不是提案,是命令。”言罢,郑其铭环视一圈,道,“王在战时可以有一次强制干涉议会决议的权力。如果对这个有意见,不同意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于是,后世的历史书上多了这么一个记载:长老会伏诛当天,郑其铭重新召开了议会,并在会上废除了长老会,同时将“禁止出现任何凌驾于议会的组织”写进了国法修正案。

再之后,郑其铭顶住压力,在库耳湖要塞宣布紧急进行议会的重新选举,王辰的父亲全票当选为新的议长和总理,库耳湖要塞内的混乱迅速平息了下去。这次事件也是郑其铭在这段漫长的历史中为数不多展现出政治上的铁血手腕的事件之一。从此,西萨克斯的内外权基本回到了郑其铭手中。

只是郑其铭没想到,他忽略了一个人,而不久后围绕着这个人发生的事情,给他和西萨克斯带来了不少麻烦。

库耳湖要塞的地下城,王辰端着一杯茶走进了郑其铭的房间。

“陛下。”

“行了行了,私底下就别这么客气了,累不累?”郑其铭放下书,拿过茶,“总算拔掉了陈斌礼和长老会这根毒刺,这样内部会稍微稳定点。”

“你小子。”王辰捶了一下郑其铭的肩,完全没了刚才的恭敬,“对了,明天的例行会议在九点,记得参加。”

“我就不参加了。”郑其铭放下茶,“你们把报告给我看就行了。”

“什么?你不参加会议,搞什么?例行会议哪有王不参加的道理?”

“你不觉得,那个汪义兵说的话其实有他的道理吗?”郑其铭一脸严肃,“就算我们平定了这次叛乱,将那个迪拉克公国消灭,依照现在的制度,像欧阳岚这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王也是人,也会看走眼,也有冲动的时候,不可能时时都能处理好,如果把国家大事都交给王,那还要议会干什么?

“扳倒陈斌礼和长老会靠的是我和老头这么多年收集的大量证据和,要论政治头脑,我这个人可以说是个政治白痴,更别谈有多好的远见了,没有远见,铁血的手腕只会变成残暴的统治。王辰,其实你心里应该很明白,西萨克斯建国已经三千多年了,出现了太多问题,这些问题的集中爆发就是两次北境战争。这些问题的根源是什么?就是西萨克斯这套王权集中的政治制度!西萨克斯政治上最大的毒瘤,其实就是王!”郑其铭顿了顿,语气缓和了很多,“王辰,发生在我爷爷和我父亲这两代人身上的悲剧,真的不能再重演了。”

王辰被郑其铭吓愣了,过了很久才说道:“其铭,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也不否认这确实是改变西萨克斯现行制度的一种办法,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作为王怎么能不参与政务?”

“我当然会参与,不过不是例会,而是走进民间。”郑其铭说完,挥了挥手,“就这么决定了,我不信没了我你们就总结不出会议报告了。”

就这样,第二天议会的例行会议期间,新王郑其铭出现在了修建防御工事的民众之中,西萨克斯王时隔多年的走入民间受到了广泛关注,在郑其铭的鼓励下,库耳湖要塞军民守住库耳湖的信心倍增,士气一下子被点燃了。

“这不是有魄力了,这简直是胆大包天啊。”罗霖阳说道,“用两天的时间破掉了两大传统,郑其铭这家伙,真的很有意思。”

“乱世之中,改变都会变得比较轻松,长老会这颗教科书里都批判了一百年的毒瘤要是没遇上叛乱他不一样拿着没办法。”梁义林笑了笑,道,“不过我真没想到他真敢一下子拔掉长老会。”

“算不上是一下子吧,长老会的内幕其铭从16岁就开始调查了,那些人的罪证其铭都掌握在手里,只是从不拿出来威胁他们。先王也确实有除掉长老会之意,要是没有叛乱,估计其铭要等王位稳定后才会出手吧。”郑欣妍说道,“不管怎样,现在终于可以全力对付迪拉克了。”

“黑鹰?呵,取个名字都要那么凶狠。”许斌笑了下,“之后的战斗,才是对我们最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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